现代人为什么还要读古诗？

▲本周四（5月9日）晚八点，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、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檀作文老师要来明白直播间啦。本次直播的主题为「现代人为什么还要读古诗？」。精彩不容错过，敬请期待~

01.

古人的现代诗

现代人为什么还要读古诗？

毕竟，除了古诗当中有复杂的格律、词牌、典故之外，古诗当中的意象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。

当我们看到「海上明月共潮生」时，我们对月的明亮早已不像古人那样惊叹，因为我们的夜晚充斥着霓虹灯与喧嚣；当我们读到「星垂平野阔」时，我们甚至想不出什么时候真的仔细凝视过头顶的繁星，更不知荒凉的旷野是何种风光；同样，我们甚至也难以理解杜甫笔下的「青冢」、「茅屋」，王维的「空山新雨」、「大漠孤烟」。

▲杜甫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局部

鲜于枢书

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读古诗呢？

既然古人平日生活的场景、使用的语言都和我们有相当的差异，他们的诗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吗？

也许，我们可能忘记了。古人不过是活在古代的当代人。

在古人所处的时代中，诗人是叛逆的一代，也是和他们的古代背离、矛盾、和解的一代。至于诗词的独特形式，古人用以抒情的意象，实则是一种表象。在这些表象下，那些人类真挚并相通的感情，以及古人作为鲜活个体在面对生活时的感受，我们都能真切体会的到。

正因如此，我们得以读懂「人生天地间，忽如远行客」，得以读懂「孤鸿号外野，翔鸟鸣北林」。因为不管你在什么时代，什么地方，什么人生阶段，你都难免会感到疏离和孤独。只不过，古人给了这种心境最恰当的描述。

当你郁郁寡欢，为不得志而苦闷，又想要保持自我时，屈原就是你最亲密的朋友，他就写道：

「哀吾生之无乐兮，幽独处乎山中。吾不能变心以从俗兮，固将愁苦而终穷。」

不仅如此，古诗所写范围之广，所触及感情之深，都可为我们的生活所共鸣。

古人的爱情，除了有「衣带渐宽终不悔」的忧愁，也有「老妻忧坐痹，幼女问头风」这样普通生活中的点滴；古人有「秋日胜春朝」的积极，也有「厌世逃名者，谁能答姓名」的悲观；在古人的诗中，有「春花秋月」，也有「黑云压城」。

这些都从各个方面为我们勾勒出了古人丰富的生活。他们和我们一样，都有喜悦与失落，相聚和离别。

正如檀作文老师在《现代生活中的旧体诗词》中所说：

「在表达这些特定的情感类型时，旧体诗词比其他任何一种文体都更有优势。时代虽然在变，但思乡、怀亲等情感，却始终是我们的内心世界占一席之地。任何其他一种文体，在表达这类情感上，都不足以取代旧体诗词。这是旧体诗词能在现代社会生存的重要原因。」

02.

「诗可以隐」

檀作文老师是当代最著名的诗歌研究者之一，现任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的专职研究员、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。

在北大求学期间，檀作文老师曾在林庚先生指导下研读李白，这让他更加坚定地走向了诗歌研究。林庚先生曾在《诗人李白》一书中提出李白的「布衣感」，认为李白的诗歌中体现出了他思想的「斗争性」。这种斗争性在于其身世，也在于他思想中道家与儒家的矛盾。他说：

「李白的道家思想是代表了建安以来知识分子的传统；李白的儒家思想是代表了整个封建社会的基本思想形式。」

这个观点，对檀作文老师思考李白产生了影响。在《大唐第一古惑仔李白实录》一书中，檀作文老师写到：

「李白和庄子，是中国文化里的两个偶然，跟正统文化不大一样，然而，极其光辉、璀璨。」

在他看来，李白是洒脱、豪放的，但同时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深刻和孤独。他的「理想就是在闹市杀人」，可是，李白又同时身处于正统文化的束缚中。儒家的道德与诗人自由自在的天性之间的胶着，不仅引起林庚的关注，也引起了历史学家吴小如先生的关注。吴小如也是檀作文的授业老师，后他对林庚所关注的李白诗歌，做了详细的注释。

▲《大唐第一古惑仔李白实录》

作者：檀作文

出版社：当代中国出版社

出版时间：2007

除了李白，陶渊明引起了檀作文老师的研究兴趣。

在研究陶渊明的作品中，他非常推崇邓小军的《陶渊明〈述酒〉诗补证——兼论陶渊明在晋宋之际的政治态度及其隐居前后两期的不同意义》这篇经典文章。

在文中，邓小军教授将这首只字未提「酒」的《述酒》诗，看作是陶渊明人生、政治态度的集中表达。邓小军教授指出，在《述酒》当中，陶渊明一方面表彰了东晋的功绩，揭露刘裕杀帝的真相。但更重要的，却是陶渊明的「隐」的看法，以及他不愿「以心为形役」的人生态度。

檀作文老师认为，正是「隐」，让中国古典诗歌有了独特的美。在《诗可以隐》中，檀老师写道：

「旧诗的传统是抒情。应制之外，可以说诗是为自己写的，自然会写得很隐私。但诗写出来之后，终究又要给旁人读。诗里涉及的人和事，便不能太明显。陷他人于事中，有违温柔敦厚之诗教。又要写，又不能太显豁，『隐』自然成了手段。」

正像陶渊明的《述酒》诗，他对「酒」的「隐」，就是「又要写，又不能太显豁」。这反而让陶渊明的内心世界更加强烈地传达给了读者。

▲陶渊明像

诗正是这样的事物，它是诗人对所处的世界、对自己的深刻感受凝结成的表达。就像德国语文学学者胡戈·弗里德里希（Hugo Friedrich）在《现代诗歌的结构》中所说的：

「文学（诗歌）其实一直有对现实进行移置，调整，充满暗示地缩略，扩展性地魔魅化，使其成为一种内心表达之媒介，成为全体生命状态之象征的自由。」

这样的功能，并非其他文学形式或文化形式所能替代。诗歌用象征和隐喻，将个人感受、时代空气、客观世界的压迫集中表现，用最小的容量表达最大的能指。

「诗可以隐」，这是诗的魅力。

檀作文老师不仅在陶渊明、李白这样的古典诗人身上汲取了力量，还将目光转向网络诗词，也就是当代旧体诗的写作团体，这在学者中显得尤为难得。在他看来，旧体诗的根脉并没有断。在当代的网络诗词圈子中，虽然立场各有不同，但他看到了当代旧体诗在美学上的复兴。对此，他说：

「时代精神赋予了网络诗词使命感，也使得『网络诗词』更容易达到某种深度和高度。」

除此之外，檀作文老师还将他的诗歌研究和思想付诸实践，建立了「雒（luò）诵堂」，普及诗歌和国学。这些教学经验都让檀作文老师对现代人学习古诗更有切身感受，也更能诠释「现代人为什么还要读古诗」这一主题。

本周四（5月9日）晚上，我们有幸邀请到檀作文老师做客明白直播间，讲读由501位学友投票选出的主题「现代人为什么还要读古诗」，他将带我们从古典诗词中看到现代人的心灵，体验一场非凡的美学之旅。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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